十番街小混混

墙头多如草,非常杂食,什么都吃,百无禁忌。称呼的话狼或者狗我都可以,欢迎大家和我一起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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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逻辑的正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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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德沃筋疲力尽地坐在了椅子上,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把椅子是从何而来,但它就在那儿,所以他坐下来了,他太累了。

    格林德沃无意识地摩挲着椅子上的繁复花纹,这是个漂亮的长椅,漂亮得令人感到熟悉,他一遍遍地抚摸着那些花纹,像是要印证那种熟悉感,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赤褐色长发,然后在长椅上拾起一片被盛夏漆得翠绿的树叶,“看,阿尔。”

    于是温润的英国少年从书中抬起头来,微微地笑着,等待着爱人的话语。

    格林德沃用那树叶轻触着在阳光照映下几近透明的皮肤,“这真是这世间最美妙的配色了。”格林德沃轻声喃喃着,略显轻佻的话语仿佛胭脂染红了邓布利多的脸颊,邓布利多笑着看他一眼,别过脸去继续读书。

    “拜托,别像个书呆子行吗,小老古董?”格林德沃一把抢过邓布利多的书扔到一边。邓布利多也不恼,只是躲避着那片树叶带来的痒意。

    “你就像太妃糖一样迷人。”格林德沃从不吝惜吐露那些露骨的情话,如果那样能让邓不利多有所反应的话。

    “太妃糖?你这又是哪儿学来的比喻?”邓布利多笑着看他,纵容了格林德沃凑的更近了些,接着手指取代树叶,但邓布利多默许了这一行为,格林德沃的手指像是点石成金的魔法石,在邓布利多的皮肤上游走、点燃,迸发出火星,气息交换间,气温急升。格林德沃可能在他的眼睛里下了迷情咒,以至于邓布利多毫无反抗能力地就沉溺在其中。

    接着所有的声响都远去而模糊,只剩下水汽的甜凉拂在身上,而格林德沃把邓布利多压在长椅上。

    “等,等一下。”还是邓布利多终于找回了些理智,“我该回去了,抱歉,但是……阿莉安娜和阿不福思需要我。”

    格林德沃显然有些恼怒,但他只是眼神暗了暗轻轻地啄了啄邓布利多的唇,“又是你的傻妹妹和蠢弟弟,总是他们,”但他还能怎么办呢,只好恶狠狠地压低了声音,“那晚上在谷仓?”

    格林德沃看着邓布利多,他知道邓布利多不会拒绝他的,邓布利多总是放纵他的一切行为。

    邓布利多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把长椅,格林德沃猛地倒吸了一口气,也许这里并不是任何一个地方,但显然它也可以成为任何一个地方,这完全取决于你究竟想要到何处去。

    等格林德沃跑到记忆中的那栋房子前时他才意识到他没有什么正当的由头可以使用,因此门打开的时候格林德沃吓了一跳,他直直地看着那张和邓布利多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从疑惑到平静,他不确定她看出了什么,但坎德拉只是歪了歪头,礼貌地问道,“你好,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格林德沃却突然犯起了结巴,“那个……你,你好,我是邓布利多的朋友,请问他在家吗?”话一出口格林德沃就发现自己真的是蠢,这一家子都是邓布利多,于是他赶紧补上一句,“阿不思,我要找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坎德拉了然地笑笑,带着亲切的意味,“我明白,但是孩子,他还没来呢,你可能得再等等。”

    话活像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把格林德沃捅了个对穿,坎德拉也许还不知道邓布利多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而他不愿意想象邓布利多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你还好吗?孩子?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在那之前也许你可以进来坐坐。”坎德拉担忧地看着格林德沃,这目光却刺痛了他让他感到难堪。

    “不……没什么,谢谢你,”格林德沃微微颤抖着,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谢谢你,我很好。”

   他失魂地走远了,难以说清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颤抖,也许邓布利多变成了幽灵,也许他只是还没找到回家的路。

    又也许他根本就没死,他的,阿尔,也许还没死。

    但格林德沃根本无法说服他自己,他很清楚血盟带来的痛楚代表着什么,但他只是在一切标有邓布利多的问题上根本就思考不清楚,就像现在,格林德沃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是该继续说服自己还是该放弃思考。

    可能是因为所有的一切,和阿不思相比,都毫无价值。

    都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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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莉安娜显然很熟悉这儿,邓布利多只需要跟着她走就行了,不多时他就看见了那片熟悉的景色,塞满了他青春年少的落叶与墓碑,记忆是由气味和声音组成的,新鲜得像是刚出水的菱角,天空像棉花糖融化一样的绵软膨胀,邓布利多一瞬间回到少年时。

    现在他不再需要阿莉安娜的指引也知道该怎么走了,阿莉安娜依偎在邓布利多的身边,不安分地东张西望,尽管他们的四周其实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响动,远远地看见自家的大门,邓布利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惯性地回头看着一个方向,那里曾是巴希达的住处,当然,也曾短暂地容纳过另一个人,以前每当他走到这里抬头看时就能瞥见那个破旧的小窗,里面映出格林德沃模糊的影子,有的时候,邓布利多确信格林德沃也能从那里面看见他,而现在他看向的地方被重重雾霭遮蔽而不可捉摸,就像是他曾经拥有过的爱情,现在想起来只剩下一口湿咸的叹息。

    阿莉安娜看着突然发怔的邓布利多,不明所以地拽了拽他的袖子,邓布利多回过神来,“抱歉,我只是想到一些过去的事。”

    阿莉安娜了然地笑笑,示意着自己先过去,邓布利多大可以在这儿再待一会儿。

    “不必了。”邓布利多阻止了阿莉安娜,回避自己的欲望已经成了他下意识的选择,他也明白这一点,但是要在短时间里改变看起来还有一定的难度,“我和你一起回去就可以了,那些可以放到后面慢慢回忆也不迟。”

    阿莉安娜似乎有些迟疑,但也没有反对,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但他迟早得面对。

    门开的时候邓布利多下意识地攥紧了阿莉安娜的手,以希望汲取一些力量。

    但出乎意料的迎接他的是一盘蜂蜜蛋糕。

    “阿不思,”坎德拉眨眨眼,她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并没有半分责备之意在里头,“你迟到了。”

    邓布利多觉得自己可能被下了无声咒,不然为什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些离他已经很遥远了的无助、依赖和委屈和愧疚搅拌在一起顺着长长的时光涌上来,几乎要漫出眼眶,哦,这可真丢人,邓布利多有些难堪地别过脸去,现在他可真的是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老小孩”,字面意思上的那种。

    “拜托,”坎德拉无可奈何地抱住了邓布利多,“先吃点蛋糕怎么样?我猜你已经很久没吃过我做的蛋糕了。”

    “当然,”邓布利多拿了一块蛋糕,“我想念极了。”

    邓布利多越过母亲的肩头向里看去,父亲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他当然看见邓布利多了,他只是懒得从沙发上起来去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拥抱什么的——见鬼的他现在看起来比自己还老,鼻子居然还歪了,这种煽情的时候有坎德拉就够了,他可不擅长这个。

    “珀西瓦尔。”坎德拉严厉地回头瞪着丈夫。

    “好的好的,亲爱的,我这就来了。”珀西瓦尔认命地从沙发上起来,蹭到了邓布利多的面前,然后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嘿,阿不思,欢迎回家。”

    邓布利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回忆里不曾有,就算是在睡梦里都没有过,父亲看起来高大、俊朗,身型有力,最重要的是,他的脸上没有阴霾,晴朗无边,邓布利多不自在地缩了缩肩,“抱歉,父亲,我……”

    “瞎说什么,”珀西瓦尔拍了拍邓布利多的肩,端详着邓布利多的脸,虽然他还是很想摸摸那个歪掉的鼻子,“不管怎么样,真的是委屈你了。”

    邓布利多怔忪地感受着肩上传来的力度,如果说格林德沃是他心中最深切的欲望,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就是他心底最沉重的愿望,而它现在以一种令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

    “哦,对了,”坎德拉突然想来什么似的,“说起来真是巧的很,就在你来之前另一个人也来过,大概是个德国人,有点口音,高高的,瘦瘦的,并且他说他是来找你的。”

    珀西瓦尔啧了一声,“我就觉得我不喜欢他。”在接收到坎德拉的警告之后只好又悻悻地补上一句,“但他看起来不太好。”

    邓布利多看看母亲,又看看阿莉安娜,坎德拉温柔地拨开他的发丝,“你不去找他吗?”

    邓布利多感到指尖僵硬,“还是算了吧,应该已经走得很远了,追不上了。”

    空气突然就变得粘稠了起来,像热熔的蜡蔓进灼痛的肺里,说不清的东西让邓布利多有些眩晕,“之前我有和一个同事讨论过有关于修建草坪的事情,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技巧。”

    他需要一点新鲜的空气,他躲开了家人的视线,阿莉安娜想要跟上去,被坎德拉拽住了,“嘘,安娜,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邓布利多走出门,仿佛走进了夏天,走进了那个永不逝去的夏天里,某个电影的著名画面一遍遍重复上演,幕布已经拉好,演员就位。

    “盖勒特。”邓布利多轻轻地说,像是一道咒语,划破梦境。

    “我猜你不是来找我的。”格林德沃闭着眼睛没有看他,只是坐在草地上把玩着一片树叶。

    “我以为你已经走远了。”邓布利多在他的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来,顺理成章的好像只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为什么不坐在椅子上?”

    “为什么要坐在椅子上?”格林德沃反手把那片树叶捏碎了,绿色的汁液在手心糊成一团,他叹了一口气,“那你说,我又能走到哪儿去呢。”

    格林德沃睁开眼睛,银色的瞳子被光折射出某种空旷的气息,邓布利多在里面看见半透明的自己。

    像是很多年前,他打败格林德沃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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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会抱有许多幻想,不切实际的希望,就比如说在纽蒙迦德的那些日子里,格林德沃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如果有一天他还能再见到邓布利多,那会是怎样的情形,他以为他会控制不住去亲吻邓布利多,或是邓布利多向他伸出魔杖,或是其他的什么,但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不像现在的这种,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了,格林德沃却有一种虚幻感,梦境和现实混淆了,平静得令人心惊。

    你有没有试过在阳光下闭上眼睛,视野会模糊成金灿灿的一片,然后他睁开眼,看见邓布利多从这一片金灿灿中变得具体深刻。

    他看向邓布利多,不知道为何后者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他鬼迷心窍地把离嘴边最近的一句话读了出来,“最近过得怎么样?”

    好极了,盖勒特,两个死人互相问对方过的怎么样,几百个开场白里他无疑挑了最愚蠢的那个。

    “还不错,学生们各奔东西,我就当个旁观者每天喝喝茶聊聊天。”邓布利多没有问他过得好不好,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我猜也是,你天生就是个好老师,教出的都是一顶一的学生。”他这话意有所指,他相信邓布利多听得出来。

    “你在说纽特吗?他没做错什么,如果你要怪,也应当怪我。”

    “嗯哼,嗯哼。”烦的要命,他想,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所以说,在你教过的那些学生里,你到底——”

    “——我到底最喜欢哪个?盖勒特,你这话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你明知道——”

    “——我是想问,你到底觉得哪个最优秀,天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急?”

    邓布利多顿了一顿,几不可察地瞪了格林德沃一眼,或许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他自己都没发现,“对我来说,从来没有‘最优秀’一说,我……”

    “停,打住。”格林德沃不想再听了,他很清楚接下来又是那老一套的,温柔的“爱的教育”。

    “梅林在上,你到底是想不想听我说话。”邓布利多无可奈何地放弃了。

    “其实我才应该是你最优秀的学生。”格林德沃直直地看着邓布利多突然说道,自嘲般地咧嘴笑了笑,视线却穿过他落在虚空,他很快收回了视线,也没有解释为什么。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他,蓝色的眼睛如湖水波澜不惊,有什么东西却藏在湖底将要破水而出。

     “盖勒特,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邓布利多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他想他必须知道这个答案,在这么久之后,他终于做好了接受这个答案的准备,“那次决战,你其实是故意输给我的,对吗?”

    他们是爱人,尽管是曾经,那也意味着邓布利多曾经无比了解格林德沃,在那场被誉为世纪决战中,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被格林德沃杀死,或者同归于尽,无论哪种结局听起来其实都不算太糟,但最终的结局却是出乎意料的糟糕,格林德沃输了,他得到了老魔杖。

    这太糟糕了,邓布利多曾经想过也许格林德沃是故意要把这堆烂摊子留给他,当作最后的互相折磨,这样他们就一直互相折磨直到尽头,或者也许这是最后的浪漫,从此他们的名字会被一根老魔杖永久地联系起来,不再分开。

    但他心里明白都不是,从一开始格林德沃的魔法造诣其实就稍稍高于他,毕竟邓布利多的魔法很少有攻击性,但格林德沃怎么可能在最后放水,那意味着他的后半生都将荒废,或者更直接一点,他会直接死亡,更何况他举起魔杖时穷途末路的目光,和在那其中的决心,没有人会相信格林德沃会放水。

    但邓布利多就是能感觉的到,他太了解格林德沃了,如果格林德沃真的狠得下心,从一开始邓布利多就没可能接近他,他有着无比高深的魔法造诣,持着这世上魔力最强大的魔杖,还有要统治整个欧洲的疯狂念头,可当邓布利多看着他,银色的瞳子被光折射出某种空旷的气息,邓布利多在里面看见半透明的自己,仓皇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邓布利多看着他,不知怎的就突然觉得格林德沃更像一只困兽,透着一股凄凉却执拗的悲怆。

    接着在邓布利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每当邓布利多回想起那个眼神,都让他莫名心惊,但格林德沃没可能放水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邓布利多无法想象藏在背后的内容。

    邓布利多等待着格林德沃的答案,但格林德沃没有回答,他躺在草地上,像是睡着了。

“有一天……有一天我睡着了,”很久之后,格林德沃才开口,他的声音变得轻轻的,像是梦呓,“我睡着了之后看见你,我看见你,倒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拿着老魔杖,正对着你……然后我就惊醒了,我不可能对你下的了手,阿尔,永远都不能,如果付出的代价只是我剩余的年华和我们暂时的分离,就能换回你的生命,那很值得,不是吗?你会受到万人敬仰,你会拥有你以前从未有过的,你会桃李满园,就算没有我,那都没关系,那很值得。”他睁开眼睛,看着邓布利多,无力地笑了一下,又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那很值得。”

    邓布利多睁大了眼睛,那里面蓄满了晶莹,他笑着喃喃着,“天呐,我真是世上最大的傻瓜。”

    格林德沃看见邓布利多的表情时有些心慌,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他从草地上坐到邓布利多的身边,一把摘掉了邓布利多的眼镜,胡乱地抹过邓布利多的眼睛,粗声粗气地说,“别哭了,傻老头,有什么好哭的。”

    邓布利多没理会那只在他脸上作乱的手,只是兀自笑着,“而你居然还骗我说我们会有什么‘柠檬味比比多味豆‘般的结局,亏你想的出来!”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格林德沃没好气地说,鼻尖不自然地泛着红,“现在你满意了?”

    “至少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我们的最好的结局了。”

    “随你怎么说吧,你别再哭就行了,动不动就瞎敏感。”感觉邓布利多稍稍镇静了些格林德沃才松开手,嘟嘟囔囔了一大堆。

    他们放松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邓布利多家的房子,“你别说,”格林德沃耸耸肩,“这么久没见,我还是有点想你的。”

    “嗯,我也爱你。”

    “什么……”格林德沃瞪着邓布利多,矢口否认,脸却涨得通红,邓布利多得意地看着他,格林德沃有些失笑,那些错过的时光好像一瞬间涌了回来,他们大可以把它补全。

    嘴唇触在嘴唇上,一下,两下,三下。

    他们还需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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